□刘平安
春日渐暖,摆一把摇椅在阳台上,吹着柔和的风,读一读世界各地的诗歌,感受异域风景、人文情思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“州南有海浩无穷,每岁造舟通异域。”这是宋人谢履描写福建泉州舟楫来往、海运便利的诗句。乘着泉州的小船,向南航行,来到广州旧港,与诗人陈恭尹共赏“五岭北来峰在地,九州南尽水浮天”的珠江壮景。
不多时,来到越南河内,此时正是红花时节。凤凰花肆意舒展着细长的茎秆,在火红的花瓣顶端,花蕊如爆米花般炸裂。“路上行人稀稀落落,而蝉鸣依旧聒噪,不想给人留半分的清净。”这时一个少年人“骑着载满凤凰花的自行车经过,洁白的衣襟在风中飞舞”,正如凤凰花的“灿烂如霞,让人们体会到青春的火热与美好”。越南现代诗人杜中君笔下的凤凰花,飘过沙滩,在海风与日光里,发酵成春日最甘醇、最清新的味道。
越过马六甲海峡,在印度洋漂流,来到印度加尔各答。与大诗人泰戈尔赏花,看花儿“专注地仰望天空,脸露甜蜜圣洁的微笑”。赏月,月儿是“动情微笑的明月,俯瞰着地球”。赏黄昏,黄昏正“温柔地低语着什么,面对着世界,哼唱着歌曲”,人与自然彼此爱护、彼此欣赏。早晨“金光灿烂的朝霞,玉液倾注似的和风”“晨风中伫立着的几座茅屋”,一同与孩子们游戏时的欢笑、牧童的笛声,构成了一幅和谐、优美、动人的图画,弥漫着温馨迷人的气息。
告别印度,这一站来到非洲,目的地在肯尼亚的内罗毕。“在起伏的绿色牧场,牧牛在草原游荡”,人们“热得发慌,拖着疲乏的步子,来到清冷冷的小溪旁。笑声朗朗在水中洗浴,炎热的下午变得如此凉爽。碧空与飞鸟倒映在静静的水面上”,诗人奥古吐简练几笔,一幅当地乡村风俗画尽展眼前。转眼就是落日时分,只剩太阳“暖烘的气息在荡漾,落日穿过绿叶和花丛,散发芳香,留下了行踪。它将火的鬃毛,埋藏在脚爪的阴影中,闪着血红的眼神,它悄悄隐入草丛,鸟儿惊慌地叽叽喳喳”。诗人卡萨姆笔下,风搅动花草,如野兽在游荡时拨动草丛,橙红的余晖在草丛里明明灭灭,摇摆不定,引得鸟儿惊鸣。两位肯尼亚当代诗人,以明快洗练的文风,奇特瑰丽的想象,展现了非洲独特的自然与人文风物。
往西行,希腊雅典在地中海里若隐若现。在诗人埃利蒂斯笔下,“春天是紫罗兰的碎瓣;春天是野鸽的绒彩;春天是五彩缤纷的尘埃。”“春天是苦味的乳香黄连木;春天是看不见的芝麻;春天是白日的蚁堆;春天是半晕眩的雨。”在诗人塞菲里斯笔下,春天是“一只海豚同一艘金色的小帆船,在阳光中相伴了一阵,然后又消失了”。两位希腊当代诗人,将春天变成具体的自然形象,可亲可感。春天如草如叶,如海豚伴船,陪伴了人们的生活。诗歌语言优美、意象淳朴、意味悠远,使人陶醉在自然当中。
意大利的威尼斯,是这次航行的终点。远远望去,那里有“夹竹桃,清幽的芬芳在夜空中微微荡漾。一湾碧蓝的流水,催动悄然东去的玫瑰,落花轻舔堤岸,在静谧的海湾低回”。月光下,孩子们围成一圈,“随着音乐的节奏,脑袋轻轻摇晃,跳起欢乐的舞蹈。”“夜尽了,如盘的秋月融入薄薄熹微,沉落在一泓泉水。”意大利当代诗人夸西莫多,寥寥数笔,人就这么与自然一起,悠闲地度过每一个岁月,令人神往。
春日漫游诗海,感受各地不同的自然与人文风物,感受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好。